桑达尔·皮查伊与马克·贝尼奥夫的对话 | Dreamforce 2025

本次对话在Dreamforce 2025上展开，聚焦于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的职业生涯和技术愿景。开场回顾了早期的个人经历，特别是桑达尔来自印度南部的成长背景。这种地域背景孕育了对家庭价值的重视，以及对学习和获取智慧的非凡专注。这种文化底蕴与谷歌致力于普及信息和知识的使命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为后续的技术探索奠定了基础。

在南印度文化中，家庭中的女性，尤其是母亲，通常掌握着家庭的主导权，并且女性被视为精神导师。桑达尔从祖父那里继承了对阅读的热爱，而母亲尽管教育程度有限，也是一位狂热的读者。这种对知识的推崇，使得桑达尔在成长过程中对技术获取抱有极高的期望，这与谷歌的使命高度一致。

我为知识的获取和智慧的积累设定了非凡的关注点，这并非偶然。

在早年生活中，获取每一项技术都需要经历漫长的等待。例如，为了得到一部旋转拨号电话，桑达尔等了五年。然而，一旦技术到位，它便能迅速在社区中创造连接。这种经历深刻地展示了技术如何带来生活的深刻转变，并激励了桑达尔致力于让技术更普及的旅程。

在对技术产生强烈兴趣后，桑达尔将目标锁定在印度顶尖的理工学院之一——印度理工学院（IIT）。他对半导体和计算机产生了浓厚兴趣，并认为“硅谷”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因为那里是半导体产业的中心。这种对半导体基板的迷恋，是驱动他追求技术前沿的初始动力。

桑达尔深受麻省理工学院（MIT）尼古拉斯·尼葛洛庞蒂（Nicholas Negroponte）提出的“一人一电脑”（One Laptop Per Child）项目的启发。该项目旨在向全球，特别是印度，提供低成本计算机。尽管该项目未能完全实现目标，但其愿景间接影响了桑达尔日后在谷歌的工作，例如Chromebook的开发，以及最终通过安卓系统将移动设备带给全球用户。

前往斯坦福大学是一个幸运的机会，因为它正好位于硅谷。然而，关于气候的描述带来了小小的误解：当教授说天气“温暖”时，桑达尔将其与印度喀拉拉邦阿拉伯海湾区的温暖相比较，发现实际体验有所不同。尽管如此，斯坦福作为半导体历史的发源地，让他感到宾至如归。

在斯坦福求学期间，桑达尔感受到了与家乡的距离，同时也经历了个人生活的变化，包括与后来的妻子（当时的未婚妻）的电话联系，这些通讯在当时极其昂贵。他提到希望通过像Google Beam这样的产品来弥合物理距离带来的情感隔阂，特别是对于那些因服役而远离家人的群体。

桑达尔认为，美国是机会之地，只要愿意努力工作并追求梦想，一切皆有可能。在硅谷，这种精神尤为突出，人们热衷于在彼此的想法上进行构建和创新，这是一种独特的乐观主义和改善世界的强烈愿望。这种精神与史蒂夫·乔布斯在此地进行开创性发布会的氛围是相通的。

在90年代末期，桑达尔专注于半导体研究，几乎没有注意到互联网的兴起。直到2000年左右开始使用谷歌后，他立刻意识到这项技术将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为更多人提供信息获取渠道。这种直觉促使他决定离开半导体行业，转向更贴近消费者的领域，并于2004年左右加入谷歌，当时正值Web 2.0和富媒体应用兴起之时。

桑达尔加入谷歌后不久，公司便进行了首次公开募股（IPO）。在此之前，他曾与时任CEO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就开发浏览器一事进行过艰难的沟通，因为埃里克对浏览器大战的经验持谨慎态度。然而，在展示了Chrome的早期原型后，埃里克成为了其最大的支持者之一，这标志着谷歌内部技术方向的重大突破。

回顾在谷歌的二十年职业生涯，桑达尔认为技术是创新的最大推动力，其发展速度正在加速。作为领导者，职责在于成为技术的良好管家，确保其发展能够大规模地造福社会。他强调，公司必须拥有明确的目的，而AI被视为实现这一目标的最优工具。因此，在2017年成为CEO后，他推动了公司从“移动优先”向“AI优先”的战略转变。

面对OpenAI的ChatGPT发布以及外界认为谷歌落后的论调，桑达尔的反应是兴奋而非恐慌。他指出，谷歌早在2017年就发布了Transformer论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该论文是当前生成式AI现象的基础。谷歌内部也开发了基于Transformer的模型，如Bert和Mum，极大地改进了搜索功能。内部曾有一个内部聊天机器人（LaMDA）因被工程师误认为有感知能力而广为人知。

Transformer论文是自那时以来一切的基础，包括所有生成式AI的现象。

桑达尔认为，消费互联网领域中，新事物总会“凭空出现”，谷歌当时尚未将内部聊天机器人推向市场，是因为产品尚未达到可供谷歌发布的成熟度和鲁棒性。OpenAI的提前发布促使谷歌加速执行其既定的全栈AI战略，整合了基础设施、自研芯片（TPU）、研究团队（Google Brain和DeepMind）以及模型开发，并迅速迭代了Gemini模型。

在展望未来十年时，桑达尔强调了保持谦逊的重要性，但同时也展示了谷歌在长期技术赌注上的决心。Waymo（Whimo）的持续发展和谷歌量子实验室的领先地位是例证。谷歌在量子计算领域投入超过十年，并相信其量子团队将在未来几年内实现可扩展的商用量子计算机。

桑达尔非常看好量子计算在十年内成为现实。他预测，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加密技术将面临一个关键时刻，需要适应量子计算的能力，否则可能对包括加密货币在内的系统造成信任危机。他认为社会需要共同努力应对这一潜在的脆弱性，并提供新的解决方案。

桑达尔认为，人类对技术的适应能力经常被低估。就像自动驾驶汽车在旧金山的普及并未引起普遍的惊叹一样，社会会迅速适应新的进步。他提到谷歌利用开源模型与耶鲁大学合作，在生物学领域取得了突破，证明了技术在解决复杂科学问题方面的巨大潜力。

最后，在谈到谷歌的未来合作和领导力时，桑达尔强调了与Salesforce在“代理式企业”（Agentic Enterprise）主题上的合作。他期待Gemini 3.0及后续模型能够成为真正智能、健壮的代理，帮助企业解锁数据并解决用例。他认为，领导者的责任是确保技术进步能为后代留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